第1章 教奇葩堂弟做人
堂弟虐杀猫猫成瘾，还不知悔改。
我注册了一个qq小号，让他招惹上小区门口那只大狗。
哦对了，它可不是普通的大狗。
他是一只刚咬伤人的，即将被打死的大狗。
一只城市禁养烈性犬。
1
绕着小区跑了几圈，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我按响家里的门铃，我妈这时候大概在客厅看电视呢。
我听到脚步声已到了门边，顿了一下，门还是没开。
“妈，开下门呗。我回来了。”我冒着汗，在门口等得有些急，嗓子缺水得很。
门开了。
门后却是小婶。
她脸上挂着笑，身子往门后一侧，眼皮子却上下打量我，“哟，怜梦来啦。”
什么叫来啦？
这分明是我家。
我歪嘴浅翻了个白眼，从嗓子眼里不情愿地挤出一句“小婶好”，越过她进门。
我从小讨厌他们一家，物种的多样性可谓在他们家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小叔小婶天天惦记着我家的东西。
我爸的好酒，我妈的金项链，我家的房子。
好像都应该是他们的一样。
搞笑，想要就去赚啊！
还有他们的儿子秦森浩，那可真是个祸害。
天天在外闯祸，不是去邻居家偷拍阿姨洗澡，就是去砸村里老大伯的窗。噢，记得最近的一次，把村里秦老太的鸡掐死了好几只。
一想到他，我还没来得及摇头，就看见他黢黑的脚掌在我家白净的沙发上蹦蹦跳跳。
我懒得搭理他，从他面前走过，准备去厨房冰箱拿瓶苏打水。
“死秦怜梦，你就不能蹲下去走路吗？挡到我看电视了！”秦森浩跳着，口水滴到了沙发上。
我皱了一下眉，脸色不悦，“秦森浩你嘴巴再不放干净点，别怪我撕烂你的嘴！”
我打开冰箱，我的苏打水竟然一瓶都不剩！
我妈在厨房里择菜，我耍了脾气，“妈，我的苏打水呢！”
我妈轻拍拍我的背，语气柔和，“都被森浩喝了。好啦好啦，几瓶饮料，别跟他计较这个。妈明天再去超市给你带一箱来冰箱冰着哈！”
我渴得很，跺了一下脚，只得去客厅喝白开水。
我小婶双手环胸，倚在厨房门边，看着我妈在干活不帮忙就算了。好似她才是房子的女主人，我妈是她雇来的保姆一样，趾高气昂地说：“怜梦啊，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小气呢。”
秦森浩在茶几上拿起一瓶冰红茶，这会儿语气又好得很：“怜梦姐，这是我妈刚带我来时在楼下超市买的，还冰呢，给你喝吧。”
2
我正渴，这喉咙就想要个冰的润一润。
我拧开盖子，就像干涸的沙漠遇水一般急切，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小婶重重哼了一声，“小姑娘家吝啬得很，还不如弟弟大方……”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把嘴里的“冰红茶”全部喷在她脸上。
转身我冲去卫生间，顾不得用漱口杯，直接把嘴伸到水龙头下接水。
吐了一回又一回，我的头发又散又湿，就好像一个疯婆娘。
我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客厅里一声又一声尖利的笑声传到卫生间。
其中夹杂着小婶的尖叫。
“怜梦你有没有家教！魏如兰你就养出这样的女儿是吧！竟敢往我脸上吐水！”
我恨不得把水龙头掰下来往他们脸上砸，转而抄起一个厚重的玻璃杯。
秦森浩他逃不掉的。
小婶朝我扑过来，掐住我的双肩，“你干什么！无缘无故朝我吐水还要对森浩干什么！”
秦森浩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在沙发上越蹦越高，“哈哈哈哈哈，她喝的是我的尿呀！怎么样，冰红茶的味道好极了吧！解渴吧？”
小婶顿了一下，一秒过后，使出更大的力气抵住我。
我妈急得上前来掰我小婶掐在我身上的手指。
小婶的力气实在太大。
我跟我妈都挣脱不开，我怒喝一声：“妈，你闪开！”
直接把杯子远远朝秦森浩一砸。
玻璃炸开在他脚边。
“啊——”
门外传来更加惊恐的“啊——”
是邻居小雪。
小婶有些失神，我猛地把她狠狠一推，她跌在玻璃旁，盯着地上的玻璃惊得从地上弹起身来。
小雪指着地上叫，“怜梦！你的猫！妮妮！妮妮死了！”
循着她的视线，妮妮的尸体映入眼帘。
惨不忍睹。
它的后腿断了，就那样耷拉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一道道细密的口子划在它身上，也刺在我的心口上。
我惊叫着大哭，却双手无措，不知道怎么去拥起它破烂的身躯。
我爸和小叔刚出电梯间，看见这一幕，我爸的脸拧成一团，“怎么回事！去看看监控呀！”
我跑进家拿手机的时候，看见了被小婶护在身后的秦森浩，神色晦暗。
小婶又是摸摸头，又是拍拍手，“小孩子别看噢，看了晚上要做噩梦的。”
我迅速翻开监控录像。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先是用垃圾铲往妮妮的头狠敲一下，妮妮挣扎着尖叫了一声想要逃开，却被踩紧了尾巴。接着小孩抬起右脚重重地踩断了它的后腿，妮妮瘫在地上。
小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把妮妮拖去了拐角处，监控拍不到了。
但是他对妮妮做了什么。
我一清二楚。
秦森浩，今天没把你的命交代在这里是我没本事。
我妈看完监控，拼命拍着大腿，流着泪责怪秦森浩：“你一个小孩怎么能下手这么残忍哟！”
秦森浩龇牙咧嘴，恶狠狠地说：“我是未成年人，杀你只猫怎么了，我就是杀人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小婶护得心急，不许别人说他两句，“魏如兰，就死了只猫，别上纲上线的。轮不到你帮我教训儿子。我儿子小小年纪就胆识过人，你在这鬼哭狼嚎个什么劲？”
我爸自然也不准别人这么说我妈，挡在我妈面前，大声呵斥小婶，“李艳丽，有你这么跟嫂子说话的嘛！在我家里，你就这态度！”
“秦大宇，你就是个窝囊废！你好大哥一家人就是这么看不起我们的！都怪你，没能力，让人家以为住进城里我们就矮他们一茬！”小婶转头把矛头引向我爸和小叔。
小叔冷不丁狠狠推了我爸一下。
他们扭打了起来。
3
我死死盯了秦森浩一会儿。
谁也没顾得上我。
我冲去了厕所。
抄了一根拖把。
对准秦森浩的头一个猛敲。
就像他用垃圾铲敲妮妮一样。
一下，当然不够。
秦森浩这小子抱着头痛哭，叫嚷。
正在团战的四人反应过来，也是怕秦森浩被我打死，一致卸下了我手里的拖把。
我小叔紧紧地架住我，我爸妈也作势拦着，但我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拦。
小婶心疼地拨开秦森浩的头发检查伤势，“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们一家偿命！”
我像一只螃蟹一般被我小叔钳住，但是我还是从我爸的身侧看准了秦森浩。
猛地一抬腿，蹬直，朝秦森浩的心窝狠狠踹了一脚。
吐了一地的苏打水。
小叔看见儿子被踹飞，连忙过去扶起儿子。
“你们一家给我等着，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要是有什么事，秦大宇你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我们就离婚！”
最好是有什么事，我都不能容忍我对他下手太轻！
4
过去一个月了。
小叔一家风平浪静，不哭不闹。
我妈本来还担心呢，他家这么宝贝秦森浩，要是真打出什么事，怕是得讹死我家。
我却是懊悔得很，当初没把他的脑袋敲开花。
门铃响起。
我没想太多就开了门。
谁知道是小叔一家。
我手一伸，脚一抬，挡在了门口。
尽管秦森浩这么小的个子想要钻空也钻不进。
我一团怒火灼心，“你们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马上滚蛋。”
小婶狠狠剜了我一眼。
“妈，你看。他们家把森浩打得那么狠，我们都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们现在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奶奶慢悠悠地从小叔身后走上前，紧紧牵着秦森浩的手，“赔钱货，秦大明夫妻俩就生出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快让我们进去！”
我小叔一嗓子大吼，“大哥，我带咱妈上城里看病来了！她最近又说心脏不舒服得紧，你都多久没回家了，咱妈你也不关心，身体怎么样你都不知道！”
这一嗓子，把好多邻居的门都震开了，好多门缝里都藏着好几双眼睛和耳朵呢。
好家伙，这不在说我爸是不孝子吗！
我爸听到动静出来，静静看着他们什么话也没说。
我爸不敢动他们，我敢。
我扬起手，准备给秦森浩一个大大的巴掌。
我奶身子一挡，拐杖一拎，力道一点都不小，就抵在我心口。
“你要是想动我宝贝孙子一根汗毛，先把我老太婆弄死再说。”
“秦大明，我就养了你这只白眼狼！我看你是看我心脏病发作死了你才开心！”
一阵数落谩骂，我能感觉我爸绷紧的身子，他在压制怒火。
“奶奶可以进来，你们一家，有多远滚多远！”
小叔把嘴里的烟捏下来，把带火的一头戳到我眼边，“我是带着我妈看病来的，你爸可以抛弃亲娘，我可做不到！”
我奶奶用力捂住胸口，作势病发。
我爸只得拉住我，忍住怒气，咬着牙让他们一家大摇大摆地进了家门。
5
以前我小，很多事情我不懂。
只知道爸爸每次回老家，都不开心。
长大后我才明白，我爸这一生，过得并不愉快。
从小我奶奶就偏心小叔，活儿都是我爸干，好东西都是我小叔吃。
尽管这样，我爸还是非常上进。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成为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反观我小叔，街头打架斗殴，出入游戏厅，调戏女同学，样样精通。
可是我爸大学没有上成。
我奶说我爸脑子木讷，在学校混不开，有那么高的学历出来也白费。要我爸把大学的名额让给我小叔。
我爸自然是不同意。
大学报道的时候，我爸被我奶锁在家里足足两个星期。等到我小叔一切手续全部办好，木已成舟，我爸不得已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于是我爸去省外打工了。
期间我奶不曾关心过我爸秦大明独自在外，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张口闭口只有小叔秦大宇，上大学，要钱，要钱，要钱。
在我小叔大学最后一年，他不仅全部科目挂科毕不了业，还不知道跟谁借了摩托车，把一个晚上出门散步的老人撞死了。
我奶急呀，他的心头肉，家里唯一的大学生，我小叔怎么能去坐牢呀？
我奶这会儿终于想起了他还有个在外地打工的儿子。
打的电话开口就是，“大明，你弟撞死人了。你去替他担了吧。我打听过了，花点钱打点一下，就三年，三年就能出来了。”
“大宇他要大学毕业了呀，你也知道，他有了大学文凭，前途可是一片光明。以后你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可不能就让这样好的一个大学生赔了进去哟！妈以后可都全靠他了。”
我爸拒绝了。
我奶在电话那头的话语划作利剑，“你从小就是巴不得大宇过得比你好，你嫉妒，我就知道，你心里忌惮他忌惮得很呢！”
“你要是不来替他，我就跟你断绝关系。我死了后，跟你死去的爸说，我们就养了一只狗，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狗！”
我爸心灰意冷，“三年吗？”
我奶好像发现转机一般，语气又柔和又热切，“对对对，就三年。三年后一出来，还是一样能去打工。大宇事业有成，以后肯定会帮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