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夏蜷缩在超市货架后面,手指死死抠住一包过期的薯片。三天前,这座城市还能看到慌乱逃窜的人群,如今只剩游荡的丧尸和零星枪声。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突然听见货架另一端传来窸窣响动。
“别出声。”低沉的男声惊得她差点呛到。陈默从阴影里探出头,军靴底沾着暗红血迹,手里攥着把匕首。他瞥见林夏手里的薯片,喉结滚动了一下:“分我半包?”
林夏迅速把薯片塞进兜里,却摸到个硬物。是陈默塞给她的手枪,枪管还带着体温。“拿着。”他撕开包装袋,薯片碎渣簌簌落在柜台上,“省着点吃,水电局还有三箱矿泉水。”
丧尸的嘶吼突然逼近,陈默猛地拽过林夏躲进冷库。铁门关上的刹那,林夏闻到他衣领上的铁锈味,混着若有似无的薄荷气息。温度骤降让她打了个寒颤,陈默脱下外套扔过来:“穿我的。”衣服还带着余温,她缩在角落里,听见自己心跳得震耳欲聋。
第二天他们蹲在天台观察路线,陈默的望远镜突然对准东南方:“那边有辆改装卡车,钥匙应该在驾驶座。”林夏刚要开口,楼下传来玻璃碎裂声。三只丧尸正撞开超市大门,陈默抄起消防斧就往楼梯冲。林夏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枪,子弹擦着陈默的耳际飞过,精准爆头。
“下次打准点。”陈默抹了把脸,血水顺着下颌滴在迷彩服上。林夏才发现他右臂有道狰狞的咬痕,结着黑紫色的痂。“被咬了?”她声音发紧,陈默却满不在乎地笑:“五天前的事了,你看我像变异吗?”
暴雨夜,他们终于摸进水电局。陈默撬保险柜时,林夏在监控室发现成箱的抗生素。显示屏突然闪烁,映出她苍白的脸:“你感染了对不对?那些药...”陈默动作顿了顿,甩上装满弹药的背包:“能撑到找到实验室。”
逃亡第七天,他们的水只剩下半壶。陈默在废弃加油站找到辆电动车,后座还拴着个粉色儿童头盔。“给。”他神色如常,林夏却看见他偷偷把最后半瓶水倒进油箱。沙漠烈日下,她晕眩时总感觉有人用身体为她遮挡阳光,醒来时发现两人十指相扣。
实验室的大门近在咫尺,林夏却在凌晨摸到陈默滚烫的额头。他高烧中仍在呢喃实验数据,她哭着用皮带把他绑在轮椅上。推开实验室铁门的瞬间,数十支枪口对准他们。穿白大褂的男人冷笑:“居然真有人带着定时炸弹闯进来。”
林夏这才发现陈默背包里藏着的引爆器,而陈默在高烧中突然清醒,用最后的力气按下按钮:“跑!”气浪掀翻实验台时,她看见玻璃舱里冰冻的丧尸首领正在融化,而陈默的瞳孔已泛起灰白色。
三个月后,林夏在重建区的菜园里种土豆。那个总来偷浇水的男人总说土豆要种深些,直到某天她掀开草帽——整筐土豆都刻着歪扭的爱心。夕阳把男人军装外的白大褂染成金色,他举起锄头憨笑:“林博士,要不要试试并排种两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