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都市的灯火，手中紧握着那张演唱会门票，票根在她掌心压出一道浅浅的红痕。这是陈默最爱的乐队巡回演出，她好不容易抢到两张票，满心欢喜地想给他一个惊喜。
陈默回来时，林夏正坐在沙发上，电视里重播着他代言的游戏广告，画面里他穿着帅气的古装，手持长剑，眉眼间带着不羁的笑，仿佛从古代穿越而来的侠客。林夏看得入神，直到门响，才猛地回过神，慌乱地关掉电视，起身迎上去。
“怎么这么晚？”她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动作自然得如同做了无数次。
陈默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惫：“加班，项目出了点问题。”他在沙发坐下，伸手就去摸烟盒，被林夏轻轻按住。
“别抽了，对肺不好。”她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他耳边。
陈默愣了一下，笑笑：“习惯了，不抽烟脑子转不动。”他还是抽出一根点燃，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
林夏默默坐回对面，看着他吞云吐雾，空气里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抽烟是在公司楼下，那时他靠着墙，低头点烟，火光映亮他侧脸的轮廓，像个落寞的诗人。从那刻起，这场景就刻在了她心里，成了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的画面。
“对了，周末有空吗？”她试探着问，手指绞着衣角。
“怎么？”他弹掉烟灰，终于抬头看她。
“我想……想去看那个乐队的演唱会，记得你说过喜欢他们。”她把门票递过去，心跳得像擂鼓。
陈默瞥了眼门票，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下周吧，这周我得出差。”
林夏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她点点头：“好，等你回来。”她把门票收进抽屉，锁住时手指微微发抖。
深夜，陈默在书房敲键盘的声音隐隐传来，林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耳边是冰箱运转的嗡嗡声。她翻出手机，相册里全是偷拍陈默的照片：他在会议室打哈欠、在咖啡机前皱眉、对着电脑大笑……每一张都小心翼翼，怕被他发现。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她对着空荡的房间呢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答案其实很明显——他不爱她，可她像中了邪，怎么也走不掉。
周末，林夏独自去了那家奶茶店。陈默曾在这里买过一杯少糖的奶茶给她，说“女孩子喝太甜不好”。如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份同样的订单，看着店员熟练地封口、递过来。
“小姐，这是您的奶茶。”店员笑着提醒。
林夏低头抿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却涩得她想哭。隔壁桌坐着一对情侣，男生正耐心地给女生擦嘴角的奶盖，女生嗔怪地打他手背，银铃般的笑声撞进林夏耳朵里。
她仓皇逃离，却迎面撞上玻璃门，踉跄几步。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低着头快步走出去，眼泪砸在地上，开出小小的水花。
那之后，林夏开始躲着陈默。早上他没醒她就出门，晚上他回家她已钻进被子。她在客厅挂满自己的画作，色彩浓烈的花瓶、扭曲的抽象人像，试图用颜料填满心里的裂缝。
直到某个雨夜，陈默敲开她的房门。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口还沾着酒渍，眼神却异常清醒。
“你最近……”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递过一把伞，“别感冒了。”
林夏攥着伞柄，指节发白。雨滴敲打伞面的声音像倒计时，她突然冲口而出：“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对吧？”
陈默沉默许久，低声说：“对不起。”
这两个字像刀，精准地刺进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林夏闭上眼睛，泪水混着雨水滑进嘴角。她尝到了咸味，终于明白，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而她必须学会放手。
第二天，林夏收拾好画具，搬进了工作室。陈默出差那天，她在朋友圈看到演唱会的照片——他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身旁空着一个座位。照片是共同朋友发的，配文“兄弟如愿以偿”。林夏放大图片，看清那位置原本该是她留的，心口猛地抽搐，随即释然。
原来有些执着，不过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当阳光再次照进画室，她拿起画笔，在空白画布上勾勒出一朵盛开的花。这一次，她不再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