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承诺
林夏站在婚纱店的橱窗前，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五分钟前的对话界面——「对不起，我不能娶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倒映出的自己穿着褪色的针织衫，睫毛膏被泪水晕开成灰色的雾。
三小时前她刚结束加班，白炽灯管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嗡嗡作响。手机震动时，她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婚礼策划文档发呆。深秋的夜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散了桌上两人合照里的相视而笑。
“叮”的一声，微信跳出条新消息。是共同朋友发来的：“他家里安排了联姻对象，明天就要去试婚纱。”林夏盯着那句“联姻”反复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原来那个说会爱她到八十岁的男孩，终究还是选了家族企业的利益。
橱窗里的婚纱突然变得刺眼，林夏转身时撞落了展示架的水晶鞋。店员惊呼着追出来，却只看见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道永远填不满的裂痕。
第二章：独居日记
林夏把出租屋改造成了标本陈列室。玄关挂着前男友送的星云项链，客厅摆着两人在迪士尼买的陶瓷杯，连冰箱上都贴着撕碎的婚纱照残角。直到某天整理旧物时，发现三年前写的便签：「要和程砚白头偕老」，墨迹被水渍泡得洇开，像朵枯萎的玫瑰。
同事陈默总在深夜敲她家门。第一次是送胃药，第二次扛着漏水的热水器，第三次搬来整箱泡面。他总穿着洗白的牛仔外套，修空调时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蜿蜒的伤疤。“林姐，你冰箱里只有过期酸奶。”他说着把塞满蔬菜的保鲜盒推进冰箱门缝。
跨年夜值班，林夏在监控室看到陈默蹲在消防通道抽烟。火星明灭间，他说起父亲酗酒时砸碎的吉他，母亲带着淤青去超市买菜的样子。月光从通风窗漏进来，照着他手背上结痂的烫伤：“他们说我这样的废物不配谈梦想。”林夏忽然想起自己摔碎的婚戒，在抽屉深处泛着冷光。
第三章：雨夜访客
暴雨倾盆的傍晚，程砚出现在楼下。阿玛尼西装沾满泥点，手里攥着被揉皱的请柬。林夏透过猫眼看他狼狈的模样，突然发现自己竟在等那声熟悉的“夏夏”。门锁解开的瞬间，陈默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
“这是......”程砚的声音卡在陈默递来的姜茶里。林夏看着两个男人对视，忽然觉得荒谬。程砚的皮鞋踩在她上周刚擦过的地板，陈默的睡袍腰带是他帮忙修好的拖把钩。窗外雷声轰鸣，盖过了她心跳的声音。
程砚带来的钻戒盒掉在地上，粉色绒布衬得钻石格外冰冷。“下个月订婚，爷爷答应给我分公司。”他喉结滚动的样子让林夏想起大四那年，他在图书馆也是这样搓着手求她帮忙写论文。那时她觉得可爱，现在只觉得窒息。
第四章：咖啡与真相
林夏开始逃班去街角咖啡馆。拿铁拉花总是失败，店主笑着重做时，她盯着墙上的油画发呆。画里女人独自坐在悬崖边，裙摆被风吹成蓝色旗帜。直到陈默掀开帘子进来，裤脚还沾着帮她通下水道时的污泥。
“他给你打过二十个电话。”陈默把新烤的曲奇推过来，焦糖裂纹里藏着核桃仁。林夏的手机在包里震动，屏幕亮起时显示着程砚的名字，像串未愈合的伤疤。她按下关机键，听见陈默说：“我姐当年也被人甩了，后来......”
后来陈默带她去修车厂见瘸腿的老父亲。老人用油渍的手拍他肩膀：“小子，喜欢就追，别像我当年怂。”夕阳把扳手的影子拉成长剑，林夏突然看清陈默总藏在工具箱里的素描本——每页都是她低头改图纸的侧脸。
第五章：燃烧的誓言
程家送来镀金请柬那天，林夏正在拆陈默送的多肉盆栽。烫金字在阳光下晃眼，她摸着请柬边缘凸起的纹路，突然想起求婚戒指内圈刻的“永恒”。火苗舔上纸角时，陈默夺过打火机按在铁栏杆上：“烧了它，但别烧自己。”
浓烟从阳台涌进来，混着陈默身上松木香。他手臂肌肉绷紧，青筋从手腕延伸到手背：“我查过程家账目，他们逼他联姻是因为......”话没说完就被消防车鸣笛打断，林夏看着他冲进厨房拧水龙头，水珠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保险公司理赔员来拍照时，陈默正跪在地上擦黑灰。林夏忽然发现他总穿旧衣服不是因为穷，而是所有新衣服都被剪去商标——就像他偷偷把她公寓里程砚送的礼物全换了标签。玻璃渣在赔偿单上划出断续的线，像句没说出口的道歉。
第六章：晨光与晚风
初春的樱花落在林夏肩头时，她正踮脚换公司走廊的灯泡。陈默在扶梯上仰头递工具箱，阳光穿过他发梢的汗珠，在镜片上折射出彩虹。“其实我会修电路。”她突然说，看着这个陪她通马桶、扛冰箱、装防盗窗的男人。
程砚的婚礼请柬再次出现是在地铁安检处。林夏看着传送带上孤零零的卡片，身后陈默拎着豆浆挤过来：“喝热的，你手凉。”蒸汽蒙住她视线时，有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冻红的指尖。
后来某个加班夜，陈默在消防栓旁打开工具箱底层。林夏看见里面躺着枚银戒，内侧刻着“陪我吃三十年早饭”。应急灯突然熄灭，安全出口标识绿光中，他呼吸扫过她耳尖：“现在跑还来得及。”而她闻到了机油混着茉莉花茶的味道，像暴风雨后的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