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宜川交换杀人案
我的妹夫死了，我也收到了死亡威胁书。
他说会在三天之内杀了我。
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第一天……
第二天……
怎么办？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第三天，门被敲响了。
1
“那他妈的就是个贱人！”我神色激动想要站起来，却撞到冰冷的椅子横栏，又被迫坐了回去。
2004年7月21日下午，我在妹妹家里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妹夫。
我把他绑在椅子上，拿铁棍敲碎他的骨头，又一刀一刀划开他的肌肤，鲜血流了一地。
他痛苦哀求，我没有丝毫怜悯，只感到心中无比快意。
最后锋利的刀锋划过了他的生殖器和脖颈。
我只能记起他死前瞳孔放大极度惊恐的眼神。
我跟妹妹从小关系就不好，她的东西，我想要什么拿不到，她的男人也是。
凭她，也敢跟我争？
只可惜这是个企图欺骗我感情和钱的贱男人。
嘴上说着爱我爱得要死，不停问我要钱挥霍，让他跟妹妹离婚他装死又不作声。
既然那么爱装死，那就干脆死了吧。
所以我虐杀了他，趁着妹妹出差去宜川那天。
这是我在审讯室向警察交代的全部作案过程。
“所以你杀了他？”警察脸色冰冷，手飞快的记录着。
“是。”
女警将检测资料递给主审讯警官，法医检测出来的尸体伤痕确实与我所描述的一致。
“可你的车票出行记录显示7月21日你去了宜川。”
警察顿了顿“听说你妹妹出差也在宜川。”
“我买了票，但没去。”
“那这些信和带血快递是怎么回事？”警察将一沓信和带着血污的快递扔到我面前。
我面色一白，浑身颤抖崩溃大哭。
“这……”
“说实话！”
“警察，我……我是冤枉的。”
2
“我没有杀人，是有人恐吓我，让我认罪。”我浑身颤抖得指着地上的快递和信。
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精神几近崩溃。
“怎么办？他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女警拍着我的肩膀安抚我的情绪，耐心询问“他是谁？”
“A先生。”
我如实交代了，妹夫这贱人死有余辜。
妹夫死了与我有关是真，但我杀了他确是假。
我浅抿了一口水，压下心中紧张的情绪。
2004年7月18日，我通过暗网联系到了一个人，代号A。
也就是威胁杀我的A先生，可一开始，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A先生说他的妻子出轨了，被他抓到的时候正在和别的男人苟合。
A先生厌恶她给他带了绿帽子之后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原谅的模样。
我很兴奋，他想杀了她，正如我想杀了妹夫。
他暗地里给她购买了高额的意外保险，想找人撞死她，伪装成意外身亡。
但显然，他现在有了更好的想法。
交换杀人。
他不想亲自动手，却想录下妻子被别人残忍杀害的视频日夜观赏。
作为交换，他帮我杀了我那恶心的妹夫。
他答应我，也给我拍杀害过程视频。
我同意了，7月21日买了去宜川的票。
同日，A先生开白色私家车来了本市，去了妹夫家。
可当我拿刀对着那个柔弱的女人时，我却下不了手。
我根据A先生给的信息找到他家的时候，妻子正在楼下散步。
她很热心，也很好骗。
见四下无人，我装作来例假时的疼痛，蹲在地上眉头紧皱，虚弱的向她借卫生巾。
她果然毫无防备，带我上了楼。
图穷匕见。
她微笑着把粉红色包装的七度空间的卫生巾递给我的时候。
大概想不到我会冷着脸扎穿她的手臂。
我说我要杀她，她捂着伤口跪下哭求我说她怀孕了，这是她第一次当妈妈。
求我放过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
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动了恻隐之心，我想起我也曾经也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我顶不过这样直白哀求的目光。
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宜川，返回本市。
我缩在床上不敢动弹，做了一整夜噩梦。
原怀抱着未告诉A先生我的住址的侥幸。
又或许A先生也没动手呢？
可第二天，这份侥幸就被彻底打破了。
3
第二天我收到了妹夫在家被残忍杀害的消息。
挂了电话，耳边仍是妹妹压抑痛苦的声音。
同时，我收到了一封信，死亡威胁书。
信件署名: A先生。
我被当场吓得双腿发软。
他怎么知道我的地址？！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地址？！
信上A先生很愤怒。
他质问我为什么不动手杀了那个贱女人？为什么不录视频？
他又说，三天之内，他一定会杀了我。
我将门窗锁死，又拿了锐器防身。
“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敢。”
因交换杀人的心虚不敢报警。
而且我不想让妹妹知道我跟妹夫的事。
就这样心惊胆战的度过了第一天……第二天……
第三天的敲门声吓得我惊了魂。
“是A先生？”
我不敢开门，怕等待我的是同样的虐杀。
我蹲在猫眼旁看了几个小时，确认门外无人后开了一条缝。
门口没人，只有一个黑色的快递盒。
快递盒中还渗着血。
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这里装的应该是死老鼠，死鸽子，死兔子……
而不是……一根死人的手指
快递盒里是一根带血的手指、一个U盘和一封信。
U盘里是妹夫被残忍杀害的视频，我盯视频里血肉模糊的人，终是忍不住吐了。
信上说他妻子怀着野种“失足落水”。
让我销毁视频后直接去警局自首，认下我是杀害妹夫的凶手。
否则，他必定杀了我。
“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杀人。”我早已流泪满面。
我唤着叔叔想让自己显得更不知世故些以便寻求警察庇护。
警察仔细的写完笔录，抬头看我。
“你杀没杀人我们自会查证，不过你都敢交换杀人了，就别装嫩叫叔叔了。”
女警看我的目光也冰冷起来，之前安抚的手早已收了回去。
4
由于之前没有更多的新证据，我又还算配合。
我在警察的看管下被妹妹从拘留所保释了出来。
“能回家吗？”
“家里都被封了，回不去。”
家里被封查回不去，只得住酒店。
7月28号下午，警察又将我押了回去，只说是找到了新的证据。
令我意外的是，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妹妹。
被带走前，我打了个电话“明天天气不错，出行注意安全。”
不知怎么的竟牵扯到我妹妹头上，我和妹妹被分开审讯。
我又被带回熟悉的审讯室，还是那几个警察。
女警拿着一页资料，一板一眼的念。
1998年，你辍学打工承担了妹妹全部大学学费。
1996年，你为妹妹打架斗殴被警方拘留。
1995年，你……
“你说和妹妹关系不好是假的吧”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正去交换杀人的，是你的妹妹吧。”
一句话，将我钉死在了座位上。
我面色苍白，嘴唇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警察拿着专家恢复视频U盘，不放过我。
“你着急销毁视频来认罪，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警察声音冰冷，似乎要击碎我的情绪屏障。
“纪蓉，该你了。”
这是A先生视频结束前最后一句话。
可我不叫纪蓉，纪蓉是我妹妹。
我沉默半天正欲开口，直接被警察打断。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妹妹在那边已经认罪了，你别再嘴里没句实话。”
我苦笑一声不再狡辩，老实交代。
我叫纪芙。
其实真正去和A先生交换杀人的是我的妹妹，纪蓉。
我说和妹妹关系不好是假的。
当她那天带着哀求的眼神，求到我头上来的那一刻。
“姐姐，我杀人了……我不想坐牢，我怕死。”
我就决定替她顶罪。
5
妹妹和妹夫郎才女貌，校园恋情走到婚姻，原本是大家看好的一对壁人。
可没想到结婚不到两年，妹夫却出轨了。
妹夫不知廉耻，背着妹妹同时交往了八个女人，八个年过六十的有钱女人。
在被妹妹发现痛哭责问时，妹夫第一次动了拳头，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妹妹屡次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却受他威胁不敢告知我。
妹妹提出离婚不被同意，向法院申请夫妻感情破裂想强制离婚法院却未判离，反而被打得更厉害。
妹夫曾借口贴补妹妹生活多次哭穷向我要钱。
实际上钱全部拿去为那八个六十岁老女人献殷勤。买包，买套，开房……
妹妹好不容易养好身体才怀上的孩子，也被这家暴男一脚踹当场得见了血。
孩子没了，于是妹妹决定杀了他。
我确实买了去宜川的票，可我没去杀人。
真正去交换杀人的是妹妹。
收到恐吓信和带血快递的是妹妹。
见A先生妻子同样怀孕动恻隐之心的也是妹妹。
只不过妹妹的那点可怜的恻隐之心，仅在于不把这个可怜的怀孕妻子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一刀捅死。
妹妹同时也厌恶着妻子的出轨，认为她是该死的。
妹妹借助自己的柔弱把妻子骗到在没监控的公园小路，一把推进了河里。
看着她痛苦挣扎，看她逐渐沉没。
“所以你顶罪是想掩盖她交换杀人的事实，还想把杀死妻子的事情推到A先生身上？”
我神色痛苦“是。”
我想替她脱罪，也想替自己脱罪。
这是事实，可没想法竟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我确实杀人了，愿意接受法律制裁。”
妹妹认罪了，有杀人动机且证据充足。
故意杀人罪，一尸两命。
情节严重，法院审判得快。
妹妹被判了无期徒刑。
6
7月28日，警方收到了A先生的信件。
“那个婊子交代的这么快？是要来抓我了吗？我可真害怕，警察先生。”
信件背面“明日来宜川吧，下午邀请诸位看一场好戏。”
“我不去，他会杀了我。”
“有我们在，他杀不了你。你不是在暗网见过他头像的模糊照片？你去指认。”
警方连夜制定好抓捕计划，又协调了别市警方力量，配合出击。
带着我连夜开车赶往宜川抓捕A先生。
7月29日，警方到达宜川的第一天。
A先生正开着白色轿车出门。
警察紧跟其后，等他停车就能将他直接抓捕归案。
谁知，下一秒“砰——”
欢迎各位来到，一出好戏。
据新闻媒体报道:2004年7月29日下午15点23分，宜川市锦乐区鸠江路发生一起特大车祸，一辆大货车失控撞向了对面方向的白色轿车。撞击力度大，两辆车司机均车毁人亡。
都不用叫救护车，警方甚至拼不出A先生一副完整的尸骨。
简直死的不能再死了。
“是A先生吗？”警方指着血肉模糊的尸体。
“是他。”我点头，确实是他。
警方赶到A先生家里，在A先生衣柜隐藏抽屉里发现了视频中出现的白色手套。
警察又走访了A先生亲友。
但是得知的却是他与妻子关系极好。
他妻子也是个极其温柔的女人。
A先生死的太巧了，巧得令人生疑。
更像是一场嘲笑警方无能的单方面献祭。
纪芙被警方拘留了，纪蓉被关在监狱里，会是谁杀了A先生呢？
三日后，警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吵闹着有人囚禁她数日，她要报警。
来人竟是A先生的妻子。
她不是已经死了嘛？被推入河中，尸体都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妹妹上诉二审。
“我要翻供，我没有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