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血色重生
林琛记得,那把匕首刺入心脏的瞬间,凉得透彻。鲜血顺着刀刃淌下,滴落在他精心挑选的红毯上,洇出一片暗红的花。未婚妻苏婉的脸在泪光中扭曲变形,而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陈浩正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像钉住一头待宰的畜生。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混着血沫在喉头滚动。苏婉的嘴唇颤了颤,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陈浩的手突然松开,他踉跄着栽倒在地,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天花板上摇晃的水晶吊灯,还有苏婉裙摆上沾着的血渍。
再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他鼻腔生疼。白色天花板上布满裂纹,像一张被揉皱的纸。他猛地坐起身,手背的针头被扯掉,血珠子滚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上凝成暗红的点。病房里很静,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和他剧烈的心跳声。
镜子里的脸陌生得让他心慌。鼻梁更高,眉骨更凸,原本温润的眼眸变成了锐利的鹰目。医生说什么“颅骨重建”“记忆移植”,他听得懵懵懂懂。只知道自己现在是顾野,一个退役特种兵,档案里写着“执行任务时脑部受创,失忆”。
出院那天,护士递来个牛皮档案袋。他坐在医院长廊的塑料椅上,阳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照在袋子封口的红印上。拆开时手指都在抖——那是林琛自己的照片,苏婉和陈浩的合影,还有张歪歪扭扭的字条:“猎物清单”。
地铁口人来人往,他攥着档案袋站在阴影里。有个穿夹克的男人蹭过他的肩,羽绒服摩擦的声音像野兽舔爪子。忽然后颈一凉,他本能地矮身,那人已经踉跄着栽倒在地。警察赶来时,他正蹲在尸体旁边,指尖还残留着军用格斗术的肌肉记忆。
“我不认识他。”他对警员说,声音稳得像块冰。但裤兜里那张写着“苏婉”名字的纸条已经被汗浸透,四个字糊成一团墨迹。
第二章:猎杀游戏
陈浩的别墅藏在老城区的梧桐道尽头。顾野蹲在屋顶瓦片上,夜风卷着落叶扫过他的战术靴。瞄准镜里,陈浩正搂着新欢喝酒,女人胸前的翡翠吊坠泛着暗绿的光。
子弹穿过玻璃时,水晶吊灯恰好晃动。陈浩的新欢尖叫着扑倒他,血溅在女人雪白的胸口。顾野看着瞄准镜里那张扭曲的脸,手指扣扳机时突然想起林琛葬礼上,陈浩假惺惺抹眼泪的样子。
殡仪馆里香烛味很重,苏婉穿着黑衣跪在灵堂前烧纸钱。火苗蹿上来舔着她的下巴,她都没躲。顾野躲在挽联后面,看她把黄表纸一张张往火盆里扔,灰烬飘到林琛的遗照上。
“你连骨灰盒都买不起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像从冷冻柜里拔出来的冰锥子。苏婉的肩胛骨猛地绷紧,纸钱撒了一地。她转头时,顾野正倚着棺材架抽烟,火星明明灭灭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林琛的死...是意外。”她嗓子发紧,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冥币。顾野冷笑一声,烟头按灭在供桌上,烧焦的檀香冒起一股黑烟。
第三次动手是在古董拍卖会。顾野戴着面具坐在角落,看苏婉举起12号牌竞标一把清末匕首。当他喊出三千万时,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像潮水漫过来。苏婉的面具掉下来,露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揪着裙摆。
后台休息室的门反锁着,顾野用军刀撬开时,金属摩擦声惊飞了窗外的白鸽。苏婉缩在沙发角落里,珍珠项链断成两截。他掐着她脖子按在墙上,墙纸花纹印进她苍白的皮肤。
“林琛给你挑的翡翠吊坠挺衬肤色。”他盯着女人锁骨下的绿点,拇指摩挲着她跳动的颈动脉。苏婉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他掌心颤抖成蝴蝶翅膀。
第三章:血色迷局
停尸房里冷得扎骨。顾野掀开白布时,胃里的东西差点涌上来。陈浩的尸体仰面朝天,太阳穴上的弹孔像第三只眼睛。法医指着尸体颈部的针孔:“氰化物注射,死亡时间至少提前四小时。”
这话像盆冰水浇下来。监控录像里,顾野的狙击枪还冒着青烟。可陈浩的指甲缝里藏着半片翡翠碎片,和苏婉吊坠的形状严丝合缝。
暴雨夜总是让人心烦。顾野在旧仓库堵住苏婉时,她头发散乱像从疯人院逃出来。左手攥着碎酒瓶,右手藏着把瑞士军刀。
“你以为林琛真是个好人?”她突然笑起来,酒窝里盛着雨水。军刀划破顾野袖口时,他闻到淡淡的茉莉香水味。这味道和林琛葬礼上她穿的黑衣一模一样。
老宅阁楼积灰三尺,铁盒埋在樟木箱最底层。顾野擦掉相框上的蛛网时,林琛的笑脸突然变得陌生。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2019.3.12”,正是他“车祸”前三天。
病历卡滑出铁盒时带出张汇款单。收款人姓名栏赫然是苏婉,金额后面的零多得数不清。诊断报告上的“阿尔兹海默症”字样像钢印烙进他眼底。
第四章:倒错真相
精神病院的约束衣磨得顾野手腕发红。主治医师推着眼镜说:“林琛先生三年前就出现认知障碍,总说有人要杀他。”铁窗外的玉兰树开着白花,像祭坛上的蜡烛。
监控视频里,苏婉深夜潜入病房的画面模糊不清。但林琛病床前的玻璃杯上,分明印着两个粉色唇印。顾野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林琛衬衫领口蹭着的口红痕迹。
太平间冷柜嗡嗡作响。顾野掀开白布时,陈浩的尸体像个冻硬的面包。解剖刀划开胸腔那刻,他手抖得差点划破手套。心脏表面布满针孔,像被黄蜂蛰过的果冻。
法医突然惊呼:“这是长期注射肾上腺素的痕迹!”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晃了晃,顾野看见自己映在不锈钢器械盘上的影子,扭曲得像提线木偶。
苏婉的婚纱挂在衣柜里,蕾丝裙摆沾着干涸的血渍。顾野翻她梳妆台时,钻石戒指滚落到地毯上,在月光下碎成无数个星星。抽屉底层的孕检报告日期是林琛“葬礼”前两周。
婴儿B超图突然在脑海里炸开。他想起停尸房陈浩尸体的解剖结果,胃部残留物检测出妊娠终止药物成分。窗外的玉兰花香突然变得腥甜,像凝固的血块在融化。
第五章:困兽之斗
精神病院的围墙电网滋滋作响。顾野数着探视日剩下的香烟,过滤嘴在指间转出焦痕。苏婉被铐在约束椅上,手腕磨出血痕,却还在哼那首林琛总唱走调的情歌。
“他知道你给他下药?”顾野把孕检报告拍在铁桌上。苏婉只是笑,嘴角裂开的弧度像精心测量过。监护仪的警报突然响起,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停尸房的冷气钻进骨头缝里。顾野握着手术刀对准自己心脏时,陈浩尸检报告上的字迹在眼前漂浮。长期注射肾上腺素会导致心肌纤维化,而那些针孔排列得像星座图谱。
冰柜抽屉拉开又关上,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他最后看了眼苏婉的婚纱,蕾丝花边正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顾野正把手枪零件扔进不同的垃圾桶。后巷的霓虹灯牌在他脸上投下蓝红交错的光斑,像小丑的面具。他突然开始大笑,震得胸腔里的旧伤抽痛。
转身时瞥见便利店橱窗倒影,林琛的笑脸从记忆深处浮上来。那碗他总是打碎的汤碗,此刻正在某个二手市场等着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