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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夜

最后一夜

更新:2025-05-12
标签: 虐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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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介绍

最后一夜1

第一章:暗夜倒计时
林夏蜷缩在病房的窗台上,盯着手机屏幕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指尖颤抖着按下第37次拨号键,这次终于传来沙哑的男声:“喂?”
她慌忙把脸埋进膝盖间,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周远,是我。”电话那头突然沉默,只有电流滋滋作响。她数着秒针,在第五下时听见锁芯转动声。
走廊感应灯亮起时,她正用口红修补苍白的唇色。门缝里漏出光,周远穿着松垮的睡衣,领口还沾着昨夜的酒渍。他左手扶着门框,右手死死攥着门内消防栓的金属把手。
“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喉结滚动,三天未刮的胡茬在阴影里泛青。林夏赤脚踩在地上,病号服腰带松垮地垂着,露出腰间狰狞的手术疤痕。那是三个月前切除肿瘤时留下的,像条扭曲的蜈蚣。
她数着瓷砖缝往前走:“你这些年换过的七个住址,我都记着。”消毒水气味在鼻腔蔓延,她忽然剧烈咳嗽,掌心溅开暗红血点。周远后退半步,后腰抵上玄关桌,碰翻了那瓶开过的威士忌。
玻璃碎裂声炸响时,林夏已经蹲身去捡碎片。指尖刚触到锋利边缘,就被周远攥住手腕。他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腕骨捏碎:“不是说要死了吗?鬼魂还怕疼?”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割碎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林夏突然笑起来,染血的牙齿在夜色里泛着珍珠光泽:“我要是鬼,现在就能穿过你的身体。”她故意贴近,凉薄呼吸擦过他耳垂,“可惜我是活生生的人,周远,我还能触碰你六十四次心跳。”
她从帆布包掏出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百六十四颗薄荷糖。银色锡纸在黑暗中闪烁,像散落的星星。“每天一颗,从确诊那天开始攒的。”她拨弄糖纸的声音很轻,“本来想攒到七十岁,但医生说我熬不过下个月圆夜。”
周远突然抢过铁盒,糖块在塑料盒里哗啦作响。有几颗滚进沙发底,他蹲下去捡时,后颈凸起的颈椎骨像座孤峰。林夏看见他右耳新打的耳洞,挂着枚黑曜石耳钉,在昏暗里泛着血似的光。
“当年你说要攒够九十九颗就答应交往。”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深井底浮上来,“现在我补你六百颗,能不能把命还给我?”糖块被他攥得咯吱响,有颗棱角刺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纹滴在白色地毯上。
林夏的光脚踩上那滩血,脚印像朵木槿花。她伸手摸他滚烫的眼尾:“周远,我十六岁为你逃课打架,二十岁替你挡酒瓶,二十五岁把角膜移植书塞给医生......”话没说完就被拽进带着威士忌气息的怀抱,他咬她锁骨的力度像要刻墓志铭:“那你现在立刻跟我去教堂结婚!”
窗外飘起细雨,打在生锈的消防梯上。林夏摸到他后腰别着的瑞士军刀,刀柄刻着他们名字缩写。这把刀他带了七年,自从那次巷战他差点被人捅穿肺部。
“带身份证了吗?”她指尖划过他浸透冷汗的衬衫,“或者我们直接去找神父?”周远突然推开她,力道大得让她撞上背后整面墙的唱片架。黑胶唱片哗啦啦坠落,贝多芬《月光》第三乐章在地面碎成齑粉。
“林夏,你每次都选错时机。”他抓起外套往门口走,金属门把手在他掌心拧出刺耳尖叫,“当年是,现在更是。”楼道声控灯次第亮起,他脚步声在水泥台阶上敲出混乱节奏。林夏赤脚追到防火门前,看着缝隙里漏出的光斑逐渐缩小成针尖。
她数着墙上电子钟跳动的数字,凌晨两点十七分。玄关镜倒映出她单薄身影,锁骨下方贴着退热贴,随呼吸微微起伏。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周远登记在册的器官捐献协议扫描件,日期是昨天。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外墙斑驳的“拆”字喷漆。林夏蜷在门廊角落,数着消防通道指示灯的闪烁频率。当第七次绿光亮起时,她终于收到那条短信:“我在老地方等你,这次不会逃。”
第二章:时光琥珀
林夏是踩着早读铃声冲进教室的。马尾辫散了大半,校服扣子错位两颗,露出里面沾着草屑的白色背心。周远正趴在最后排课桌上补觉,铅笔盒被推到桌角,金属边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经过时故意碰倒文具盒,看着钢笔墨水在作业本上洇开:“对不起!”弯腰瞬间,发丝扫过他手背。周远眯眼望着头顶摇晃的风扇,感受着后颈残留的茉莉香。那是林夏总喷在数学课本上的香水味道。
“赔你支新笔。”林夏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星空罐,彩色糖纸折成的星星堆成银河。周远挑眉看着罐底躺着的派克笔,镀金笔夹还夹着张纸条:“今天物理竞赛报名截止日。”墨迹被橡皮擦过,隐约能看见“想看你解题的样子”几个字。
操场东北角有棵歪脖子梧桐,树洞藏着他们的秘密。林夏把写着“周远是笨蛋”的纸条塞进树皮裂缝时,被教导主任的皮鞋声吓得心跳骤停。周远突然从她背后冒出来,温热手掌捂住她嘴巴,另一只手将新买的《时间简史》塞给她:“背公式比骂人管用。”
书页间夹着张糖纸折成的千纸鹤,翅膀上用荧光笔写着“放学后器材室见”。林夏咬开草莓味唇膏,在他掌心画了个太阳:“要是下雨呢?”周远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纹身贴——那是只歪歪扭扭的卡通猫:“我带你翻墙出去买双份甜筒。”
黄昏时分暴雨如注,体育馆彩钢瓦被砸得噼里啪啦。林夏缩在跳马器械后面,看着周远湿透的白衬衫紧贴胸膛。他头发还在滴水,在地面晕开深色痕迹:“教导处老头今天查岗到七点。”说话时喉结滚动,咽下的是紧张还是期待,没人说得清。
“那等到十点。”林夏把校牌塞进他裤兜,金属边缘隔着布料发烫。周远忽然抓住她手腕,拇指摩挲着因为逃课翻墙留下的淤青:“疼吗?”窗外闪电劈开云层,他眼底映着蓝白色电光。
毕业季的蝉鸣格外刺耳。林夏在周远课桌里发现撕碎的清华录取通知书,碎纸片像雪片落满讲台。她踩着凳子去够最高那片时,周远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谁准你动我东西?”篮球在他脚边弹跳两下,精准砸中她脚踝。
“你明明考了全省前十!”林夏抱着脚单脚蹦跳,眼泪砸在水泥地上迸出小花。周远倚着门框冷笑,手指转着打火机:“林大小姐当然不懂,穷人上大学要算计每顿饭钱。”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映出她通红的鼻尖。
后来听说周远去了工地扛水泥,林夏偷偷跑去工地门口等。烈日把他后背晒得蜕皮,汗珠顺着脊椎沟滑落。她递矿泉水时被他躲开,塑料瓶砸在地上摔出裂痕:“林小姐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你需要拯救的王子。”卡车轰鸣声里,她看见他后颈晒伤的皮肤像块烙铁。
深夜的高架桥像个巨型共鸣箱。林夏光脚坐在护栏外沿,丝绸睡裙被夜风吹透。周远找到她时,她正哼着跑调的《月亮河》,脚趾浸在积水里晃啊晃。“要跳趁现在。”她笑着往后仰,发梢扫过他的鼻尖。
周远揪住她后领把她拎回来,掌心温度透过潮湿的布料:“你以为我为什么学土木工程?”他指着远处正在浇筑的楼体,混凝土泵车轰鸣声淹没在雨声里,“每次打地基的时候,我就想起你说过要当我新房的证婚人。”
林夏突然凑近他耳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呼出的热气让周远耳尖发红,他别开头装凶:“等你穿上婚纱再求我两次。”说话间他悄悄用身体挡住她坐过的位置,指尖还残留着她发间的茉莉香。
第三章:告别仪式
医院顶楼的风很大,吹得林夏的病历单哗啦作响。她数着护工推着药品车经过的次数,第三次铃铛声传来时,周远提着保温桶出现在安全通道口。
“虾仁粥,你最爱喝的稠度。”他走近时林夏才看见他左手背的留置针,蓝色消毒棉签还粘着胶带。原来他刚输完血就偷偷溜出病房,毛衣领口蹭着碘伏痕迹。
林夏接过保温桶却没有喝,金属勺在粥面画出涟漪:“还记得高三那次食物中毒吗?你翻三所学校围墙给我送葡萄糖。”周远别开头整理她手边的毛毯,动作突然顿住——毛毯下压着张器官捐献同意书。
“这次轮到我还债了。”林夏把勺子放进他嘴里,看着他被烫得皱眉的模样笑出声。周远突然抓住她手腕,粥汤泼在病号服上:“你别乱算账,上次你替我挡啤酒瓶还没还情。”他指腹擦过她手背的针孔,“这个月打了三次升白针,疼不疼?”
监控摄像头红灯规律闪烁,林夏突然把额头抵在他肩窝:“下辈子我们早点遇见好不好?在我还没学会惹你生气的时候。”周远摸着她后脑柔软的发漩,闻见洗发水里的薰衣草味——和十八岁那年偷亲她脸颊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化疗泵发出嘀嗒声,林夏在疼痛间隙跟周远描述婚礼构想:“要很多很多白蜡烛,你穿西装打领结......”话没说完就被剧烈咳嗽打断,指甲在他手背抓出月牙痕。周远突然掀开窗帘,正午阳光刺得她闭眼:“睁眼看看,ICU外面是晴天。”
他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彩票:“上周买的双色球,中奖就带你去冰岛看极光。”林夏笑着舔掉他虎口沾的粥粒:“骗人,你连蓝色球号码都选的我生日。”话音刚落就听见楼下救护车鸣笛,两人同时探出窗户张望。
呼吸机警报突然尖叫时,周远正在给林夏涂润唇膏。薄荷味膏体接触到她干裂的嘴唇,她突然睁大眼睛:“你偷亲我!”指尖抹过他下唇的水光,却在看到监护仪波形时僵住。绿色线条剧烈抖动,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我去叫医生!”周远撞翻椅子要往外冲,被林夏攥住衣角。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摇头,染血的枕头上印着口红印:“别离开......”窗外飘进樱花花瓣,落在她逐渐灰白的指尖。
护士站的电话铃疯狂作响,周远抱着林夏冲向抢救室时,听见她微弱的哼唱:“月亮河,比你想象得更宽......”消毒水气味弥漫中,他摸到她藏在枕头下的录音笔,红色指示灯还在闪烁。
第四章:永恒回声
太平间不锈钢床台凝结着水珠,周远用拇指擦掉林夏眉心的冷霜。她右耳垂还戴着他送的银质耳钉,形状是朵四叶草。法医拉开白布检查时,他看见她左肋骨下的手术缝合线,针脚细密如蝴蝶振翅。
遗物袋里有褪色的电影票根、缺角的橡皮和张泛黄便签。便签上抄着拜伦的诗句:“你在深渊呼喊,我便跌落星河。”背面是用红笔写的“器官分配确认书已签”,签名处晕开的泪渍像朵玫瑰。
殡仪馆化妆师给林夏编辫子时,周远在休息室反复擦拭眼镜片。镜腿内侧刻着“LX♡ZY 2013.7.16”——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纪念日。窗外飘雪落在黑臂章上,化成水印像朵水晶花。
葬礼那天下起了太阳雨。周远站在骨灰盒存放架前,看着阳光在大理石地面折射出彩虹。他忽然听见熟悉的笑声从走廊传来,转身却只看见穿堂风掀动挽联。黑色西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条空白短信。
守灵第三夜,周远在殡仪馆后山发现棵刻字梧桐。树干上并排刻着两个名字,下面还有行小字:“2013.7.16初吻日”。雨水冲刷过的刻痕格外清晰,树皮下渗出淡青色树脂,像封永远寄不出的情书。
整理遗物时掉出本日记,牛皮封面烫金字体《最后的一百天》。最新一页贴着张婴儿B超照片,背面写着:“原以为能给你摘月亮,却连黎明都没等到。”页脚还画着歪扭的婚礼蛋糕简笔画。
火化场外的银杏树突然落下黄金雨,周远接住一片叶子,发现背面用荧光笔写着“衣柜第二个抽屉”。他狂奔回病房打开衣柜,在叠整齐的毛衣下压着个铁盒。盒子里装着五百六十四颗薄荷糖和张器官捐献卡。
捐赠仪式那天,周远代表家属上台致辞。他摸着西装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林夏录制的《月亮河》DEMO。台下受捐者的感谢信被雨水打湿,墨迹晕染成模糊的云朵。
清明扫墓时,周远在墓碑前发现盆新开的风信子。紫色花穗在风中轻颤,像某个倔强的身影。他坐下时摸到石碑内侧刻着行小字:“此处长眠着偷走我整个青春的小偷。”嘴角扬起又酸涩地垂下。
五年后的初雪夜,已成为建筑设计师的周远收到封海外邮件。附件是张极光照,照片角落有截熟悉的星空罐图案。他放大查看时,发现罐身用荧光笔写着:“下次见面要补我六百颗糖哦。”窗外雪片纷纷扬扬,像无数个未完成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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