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最不宠爱的公主和最宠爱的宦官搞到了一起。
次日,谈论此事的人都被割了舌头。
我躺在段竺的胸膛上,拨弄着他暗红色宦官服上的金丝勾线,笑着说:“你这样凶残,我会离开你的。”
第1章
“公主。”祝朗宜将喜秤扔在我的身边,声音冷淡:“您自己摘盖头吧。”
我知道祝朗宜不太喜欢我。
我在宫中的风流史,他应该有所耳闻。
但是,我从段竺那里学到,男人都喜欢娇滴滴的女子。
段竺是我父皇身边备受恩泽的宦官,在我还是破落公主时,和他有过一腿。
“还是郎君来的好。”我掐着嗓子,细声细语说。
果然,祝朗宜挑开了我的盖头:“是臣之过错。”
我看着他,淡淡的眉,幽静的眸,恍若画中的人般。
他看了一眼我,随即转过身去。
我脱了嫁衣,只着里衣,赤着脚走在地板上。
我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郎君,时间不早了……”
能明显感觉到,祝朗宜身形一僵。
地板上清寒,我不断地交叠脚丫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祝朗宜转身将我抱了起来。
“地板清凉,公主这般,臣会心疼的。”他低着头,语气亲昵。
窗幔重重,他扶着我的肩头轻呼:“公主,你这么多手段,是谁调教出来的?”
我笑着歪着脑袋,向他眨巴眼睛。
“不过,今晚之后,就是祝家妇了。”他捧我的脸着对我说:“那么以后就有劳公主替祝家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了。”
我眯起了眼睛。
看着我的模样,祝朗宜神情严肃:“臣说的,公主记住了吗?”
我点了点头,他才满意地抱住了我。
但是,我心里不舒服。
不过,若是这样就能够留住祝朗宜,那也无可厚非。
婚后生活挺平静的,我和他也算相敬如宾。
直到祝朗宜的旧情人燕嫄的出现……
第2章
“这就是你所说的?”
我与婢女莲洲一同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两人。
莲洲捂住我的嘴巴,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
“朗宜,你为何要与公主成婚?”燕嫄伤心地说:“难道你之前的话语都不作数了吗?”
“阿嫄,不过是迫于朝廷的威压。”祝朗宜说。
我抓了一把莲洲,嘟囔:“他怎么这样。”
莲洲摇摇头,指着树下的两人:“公主,你看。”
那女子弱柳扶风地靠在祝朗宜的身上:“朗宜,那你心中可还有我?”
祝朗宜拍着她的背说:“那是自然。”
此时,纷纷的落花,落在两人的肩头。
哼。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场面。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
“郎君,你刚刚说了什么?”
树下两人齐抬头。
我也不打招呼,拽着莲洲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公主万安。”燕嫄拉开了与祝朗宜的距离,向我颔首。
我仔细打量着燕嫄的模样,确实好看。抛去其他不谈,燕嫄和祝朗宜实为一对璧人。
这让我心里更不爽。
我抬眸瞥了她一眼:“燕姑娘好。”
我收回视线问:“郎君,刚刚和燕姑娘在谈论什么?”
我拉长了尾音,观察两人的变化。
祝朗宜的脸变得铁青:“是公主听错了。”
燕嫄像蔫了的茄子般低着头,想要看祝朗宜却不敢。
他在骗我。
我的嘴角抽搐问:“那郎君又是为何与燕姑娘在这里?”
“只是碰巧遇见罢了。”
他又在骗我。
我心中难过又气愤。
“你再说一遍!”
祝朗宜低着头和我直视:“我只是和燕姑娘碰巧遇见了,顺便聊了会,并无他事。”
“你还在骗我!”我对他大声说道:“我和你成婚不过半月,你不仅和外面的人勾勾搭搭,还不停地欺骗我。”
“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回去之后,我冷了他一段日子。
后来,祝朗宜为了安慰我,答应带我去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
第3章
阙黑绮阁,八方通衢。
我在祝朗宜的带领下,来到了久闻大名的全国性大赌楼。
大大小小的赌盘密布在雕镂画栋间,阁楼之间熙熙攘攘。
祝朗宜带我走进了顶楼空无一人的大赌场里。
我坐到一张巨大的桌子前,桌上全是各种颜色的票数。
“公主,你要不要来一盘?”
祝朗宜捻拳伸到我的面前。
全是色子。
我点头。
他拍了拍手,周围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外面的人鱼贯而入,端端正正地坐在我的面前。
“赌注是何物?”我问道。
“能来到这顶楼的必定不是常人。不是嗜赌如命的赌徒,就是腰缠万贯的贵人……”
“所以,这赌注,是人。”
我左看看右看看,拿得出手的只有祝朗宜。
我回头瞥了眼祝朗宜。
他的嘴角有些抽搐,像是有些后悔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臣相信公主。”
呦,有事求我就是臣呐臣地喊。
我直接拿过色子盒,摇了起来。
其实,我没玩过这个东西。
看着对手的仗势,我脚底有些发虚。
不过,就算捅了再大篓子,也是祝朗宜先带我来的。
但是——
几轮下来,我竟然赢了。
这可够让我惊讶的。
“哈哈,请诸位拿出你们的赌注吧!”我想面前的票数尽数推倒,五颜六色的摊在面前甚是好看。
面前的人纷纷站了起来,让出了一条道。
“诶?你们不会是要……”
正对着我的那扇大门轰然打开,从外走进来一个人。
可我一看见来者,喜悦立即凝滞在脸上,僵硬地很。
与我相弈之人像流水般迅速地离开了。
我回头一看,祝朗宜也没了踪影。
我立即紧张了起来,起身扫视周围。
偌大的赌场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暗自攥拳,听见来人说:
“公主,阔别数月,可有思念在下?”
“在下可是对公主念念不忘呢。”
我以为我嫁入了祝家,就能摆脱段竺。
曾经为了我在宫中的生活,我勾搭过他。但是,后来嫁入祝家也是为了逃离他。
不过,为何今日又这么巧与他单独在这相遇?
莫非今日是一个局?
难道是祝朗宜故意带我来的?
想及此,寒气从脚底传来。
第4章
我寻找着时机想跑,但是全房唯一的一个大门被段竺给堵住了。
“公主可是耍的一手好‘过河拆桥’呐。”段竺语气戏谑,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他浑身的戾气。
我冷静下来。
知道是我有错在先,我语气软了下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下和祝公子是有交往的呢。”段竺嘴角上挑:“更何况这赌楼,本就是在下的资产。”
果然,祝朗宜和他有交易。
“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始乱终弃。”我定了定心神地说:“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公主,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段竺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离我极近。
他挑起我的一缕头发把玩,语气暧昧:“公主,想要见你一面,真是困难的很呐!”
“放肆!”我缩了缩脖子,不断后退:“我现在是祝家妇,你不准胡来!”
段竺不为所动,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紧张的模样。
“公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段竺扭动着脖子,眉毛上挑。
我见状,拔下头上的发钗对准了喉管:“你别过来!”
段竺手指一弹,我手腕一疼,发钗便落到地上。
“公主,你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可爱。”他仔细打量着我,“一举一动、一颦一蹙都能牵动我心。”
他坐在牌桌上,拉着我跨坐在他的身上。
他促狭地看着我,就像以前在宫中一样。
“不要,求求你……”我哽咽地哀求他:“你不能这样不顾及我的名声……”
“呀,公主也是知道‘清誉’一词的吗?”他在我的耳畔轻呼道。
他按着我的手腕,令我不得动弹。
我现在后悔了,真的是后悔了。
就算在偏远的宫殿中孤苦老死一生,我也不要和段竺有任何瓜葛。
忽然,段竺停了下来。
“你的守宫砂没有了。”
他拽着我的手腕,力气极大,仿佛要将我的手腕捏碎。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段竺撕开了我肩头的衣裳,深深浅浅的红印赫然出现在我的肩上。
“你与他行了周公之礼。”段竺语气冷冽。
“你放开我!”我不断地挣扎,大声地说:“这与你无关!”
段竺凑上前,离我极近,几乎是贴着我。
他切牙地说:“哼!与我无关?”
我看着他的眼睛发红,是要真正动怒的前兆。
“是不是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公主你就觉得恶心?”段竺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被他盯着心里发毛。
他冷笑了几声:“不过,公主,我告诉你,你所中意的祝朗宜,本就不是你的良人。他或许,比我还要坏。”
我摇了摇头:“我不信。”
其实,我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不信?”段竺将我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语气暧昧:“没关系,迟早,你都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说罢,段竺放开了我,又恢复了人前恭敬的模样:“公主,咱们后会有期。”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后拽着衣服,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厅。
刚出大厅,我才发现,本是喧闹的赌楼,一时竟毫无一人。
我回到马车,祝朗宜端端正正地坐在里面。
见我掀开帘子,他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
“你人呢?”我看着祝朗宜:“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带我来的?”
祝朗宜垂了眼眸,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多天我都刻意躲开段竺,为什么在今天就和他在这里相遇?”我问。
我欺上前,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交易?”
他看着我,眼神闪动,不敢看我。
果然有鬼。
我接着说:“你是不是那我当棋子,推出去换你家祝家的利益。”
被说中心事的祝朗宜瞬间变了脸色。
“是又怎么样。”他开口道:“你是备受宠爱的公主,我祝家沾一点公主的荣光又有什么错。”
我皱着眉抓住他的袖子,眼神冷厉:“你和段竺交换了什么?”
“今年秋季皇家狩猎的主办权。”
这确实是段竺动动手指头就能决定的事情。
趁此,祝家便可以大捞一笔。
“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说。
“你是祝家妇,为祝家争取利益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祝朗宜反问道。
说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