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像往常一样指挥我去做饭洗衣，我提起饭锅就朝她扔去：“婆婆这么会指挥，上辈子肯定是个煮饭婆，这家务就给你做吧！”
丈夫冷着脸要家暴我，我握着他的手拿菜刀朝自己脖子上放，疯疯癫癫地笑：“砍！快砍，砍了你们祖辈就全完了哈哈哈。”
丈夫和婆婆瞬间老实，而我抱着女儿得意洋洋地笑。
大家都怕疯子，更怕不要命的疯子，而我深偕其道。
第1章
丈夫家是农村家庭，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代表，而我从嫁给他以后就成了一切以他为主的家庭妇女。
我躺在病床上，隐隐作痛的肚子里时刻提醒着我被丈夫家暴流产的噩耗。
脑袋泛疼，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丈夫吵吵嚷嚷地朝我走来，婆婆火上添油。
我的头发被人狠狠地拽起，带着头皮生疼，也让我意识清晰了一瞬。
“臭婆娘！别给老子装病，快起来做饭！”
“这小骚蹄子就是故意的，儿子，你可得好好教教她，不就是流个产吗？装得这么柔弱还想勾引谁！”
吵嚷和哭闹的声音在我耳边变成轰鸣，眼前泛黑，失去意识前我看见五岁的女儿哇哇哭着护在我身前，却被暴怒的丈夫甩开。
我回来了吗？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吗？
我自小生在封建家庭，父母教我以夫为天，一切以夫家为准，教养我要忍，于是我被家暴，被欺负，我都忍了下来。
只是我常常不解，为什么世界上好像只有我在受苦？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他们还要为难我？为什么……
我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可都是得不到答案，就像我那一生从最初就是悲剧一样。
上辈子也是这时候，我流产后还病着，丈夫和婆婆吵着让我起来做饭，女儿护在我身前却被丈夫甩开，脑袋撞到了桌角，结了疤，就常常受同龄人取笑。
因此她的关系和我疏远了许多，我亦有愧，才会在婆婆提出带女儿去城里住时同意下来。
我以为去城里，女儿未来的前景总比在村里更好，即使对待我不算好，但女儿是她的孙女，总归会好好待她的。
可我却不曾想，这一别就是永远，她的孙女，我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会被他们卖做幼妓！
他们瞒我十年！整整十年啊！
我永远忘不了我找到女儿时，她看向我的眼神，更忘不了她在我面前坠落的身影。
她的眼里是怨恨的，她恨我为什么来得那么晚，更恨我不知她十年的苦。
我想，我也许早就疯了。
再睁眼时，床边趴着年幼的女儿，她额头的伤口没有被人处理，干血黏在脸上，看着就疼痛难耐。
“昭昭……”我颤着手悬在女儿的伤口前，迟迟不敢落下。
女儿迷糊地睁开眼，冲我露出抹笑，笨拙地安慰道：“妈妈，不哭……昭昭不疼。”
怎么会不疼。
我又哭又笑，哭我来得迟，又笑我能多活一世，最终只是胡乱擦了擦泪，找来药盒给女儿处理了伤口。
“乖，昭昭先去吃饭吧，妈妈等会就下来。”我强颜欢笑。
现在这个时候是饭点，他们怎么也不会让女儿吃不上饭的。
目送女儿摇摇晃晃地下楼后，我才收拾了一下自己，刚流产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也能撑得住。
想到那该死的夫家，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恨意。
重来一世了，我总不能像以前一样的，我要为了女儿着想，以暴制暴就是最好的反抗方法。
毕竟没人不怕不要命的疯子。
第2章
下了楼，才发现小姑子一家也在餐桌上。
一张桌上就这点菜，女儿馋着看她堂哥手上啃的鸡腿，伸手要去拿桌上的肉时，就被婆婆拿筷子拍了手。
婆婆一脸嫌弃：“小赔钱货吃什么肉？今天敢吃肉以后就不给你饭，和猪抢食去！”
她堂哥比了个鬼脸，吃得更欢。
原来，之前婆婆说把女儿带在身边养，就是这么养的吗？
我都想打我自己一巴掌，以前的我为什么会这么放心的把我女儿交给她们教养。
“既然女儿都是赔钱货，那婆婆和小姑子两个大赔钱货怎么吃肉吃得比小废物还欢？”
我冷冷地出声，引来了桌上众人的目光。
“骚蹄子！你要造反吗？！”婆婆见了我更是神气，怒的将筷子朝我摔来。
这场景我早已在以前见过千百次，即使心中不怕，可身体下意识还是瑟缩一下，这一迟疑就让筷子砸在了脸上，沾上几粒米饭，狼狈得很。
我心里压着恨，顶着众人的目光步步向前，咬牙切齿地认错：“造反？我不敢造反的。”
我轻笑一声，一骨碌将盆里的肉都倒给女儿，又拿手捡起骨头分到夫家人碗里去，笑嘻嘻道：“骨头配狗，天长地久！绝配！”
婆婆和小姑子面色铁青地看向丈夫，丈夫只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到了侵害，他冷着脸把碗重重在桌上一摔。
“我看你不是流产！你是疯了！”
长发被人紧紧攥住，他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肿成一片，耳边响起丈夫阴沉的低语：“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没的了。”
忘记？我怎么会忘记呢？
我的孩子是被他用棍子亲手打没的！
“良生，还有人在呢，进房间里打去。”
婆婆低声给丈夫一个眼色，下一秒我就感觉头皮攥得生疼，整个人被丈夫拖着往房间里去。
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噩梦中，无法逃脱，直到挣扎的手触碰到腰间一抹冰凉才让我回过神来，握着它抽了出来，抬手砍断自己的头发。
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低着头笑出声，愈来愈大，愈来愈疯。
“那就杀了我啊哈哈哈哈哈！”
我摇晃着起身，将刀塞到丈夫手里，握着他手里的刀抵在自己喉间。
“使劲儿砍，往这儿砍！你们祖辈就都完咯，大家都别想干净！”
余光里我瞥见他们惊恐的目光，还有丈夫极力把刀控制住的手。
第3章
小堂哥君君尖叫着扑进小姑子怀里，和他同样年纪的女儿却是努力瞪大了眼，眼中没有丝毫恐惧。
小姑子搂紧了孩子就想往外走，头也不回道：“妈，大哥，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我就先带君君回家，等什么时候嫂子不捣乱再来聚聚吧。”
“为什么要走？要吃，要吃饭！”
我会好好的记住你们每一个人，所有人都是将来害我女儿到那个地步的帮凶。
我松开握刀的手，眼神死死地扫过他们的脸，拉着她们重新坐在座位上，留下满手血印。
这顿饭只有我和女儿吃的舒坦，饭后，小姑子拉着儿子逃也似的跑了，婆婆面色冷沉地和丈夫去了书房，而我则拉着女儿回了房间休息。
上辈子的这时候我还在病榻上下不得床，自然也不知道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女儿竟是这么被欺辱。
往日她的反常好像都有迹可循，无数次女儿对我的欲言又止，无数次她的旁敲侧击，却都被我一句温软的“他们是你的亲人，终究是为你好的”压灭。
我无法想象在我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她心中的压抑和悲哀，原来，是我一点点磨灭她的反抗，一点点把她带成了软弱内向的性子。
我只觉得心疼，不自觉便湿了盈眶，却被一双小手温柔地拭去了泪。
“……妈妈回来以后变得不一样了。”女儿有些怯懦地开口。
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宛若抱住珍宝，答非所问。
“我早就疯了，他们最怕不要命的疯子了。”然后我就能保护好你了。
她如今才小小一个，她应该有美好的未来的。
房门突然被嘭地踹开，丈夫拎着棍子站在门口，身后是一脸恶毒的婆婆。
我低头推女儿出去，一边笑着哄她：“帮妈妈去找村长借瓶酱油好不好？”
女儿听话地跑了，婆婆也不阻拦，指着我把这辈子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一口一个“贱蹄子”“赔钱货”。
我只愣愣地看着女儿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将目光移到他们身上，对骂声恍若未闻。
丈夫拖着棍子一步步朝我走来，神情发狠，“臭婆娘，晚饭的时候敢朝老子发狠，不教训教训你还真忘了你谢婉仪是谁家媳妇！”
这棍子多熟悉，我身上许多伤疤都隐隐作痛起来，可我却早已没了往日的惧意。
我打开窗往下看，从三楼掉下去只能半残，却足矣吓所有人一跳。
“打我，打死我，往死里打，以后你们家祖代都别想考公，当着村里人把我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