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出生在供皇家官员取乐的松竹馆里,
和我一起长大的三皇子回京后登基称帝,把我许配给意为臣子,
而我出嫁的前夜,他却捏着我的下巴,眼神中都是占有和侵略。
“离开朕你就这么高兴吗?”
第1章
我出生在供皇家官员取乐的松竹馆里。
这里是达官显贵取乐的天堂,却是囚禁我命运的牢笼。
我的娘亲是罪臣之女,十六岁便被充为官妓。
娘亲入松竹馆前就怀了我。
还未嫁人便怀了身孕,是家门不幸,有辱门楣,原本是要被家中打死的。
可天塌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足挂齿。
一道圣旨下来,天崩地裂的景象仿佛预示着死亡的来临。
血雨腥风弥漫在空气中,没有给众人丝毫的反应时间。
男子们在这一刻注定了悲剧的结局,他们被斩首,鲜血喷洒而出,像是一幅恐怖的画卷。
而女子们则面临着更加惨淡的命运,她们被无情地送入了松竹馆,成为了官妓,失去了自由和尊严。
娘亲怀着我进了松竹馆,原是要被灌红花落胎的。
但松竹馆的掌事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虽身不由己,却也体谅女子不易。
在娘亲的恳求下,我便被留了下来,她在松竹馆内生下了我。
娘亲是松竹馆里最出色的舞者,她的舞姿婀娜,每一次的动作都让人陶醉其中。
不得已的起舞中,将内心的苦楚与欢乐都倾注其中。
而我却注定要在阴暗角落里生活,见不得光。
娘亲从未与人讲过我的生父,也不愿意透露他的身份。
即便我被视为耻辱,但娘亲却依旧在这污秽之地极力护着我。
在这里,我看到了那些官员们背后隐藏的阴暗面。
他们的道貌岸然只是虚假的伪装,他们对待女子的方式充满了残忍和冷漠。
在我眼中,他们既是权力的象征,也是罪恶的化身。
我十岁那年,箫念被送入了松竹馆。
陛下最不待见的三皇子,母妃是江南富豪出身,家中掌握着不大不小的权利,可他的母妃性子高傲,不被皇上喜爱。
在他的母妃与人私通伏诛后,他便被贬为庶人。
更有传言怀疑三皇子的血脉是否正统。
可谁都知道他的母妃是被陷害的,但陛下专宠贵妃,对此不置一言。
留在宫中成了众矢之的。
贵妃笑靥如花,戏说三皇子生的俊美,索性送入松竹馆。
陛下纵容贵妃,更怀疑三皇子并非他所出,便同意了。
当箫念踏入松竹馆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闪烁着光芒,仿佛是一个被困在牢笼中的孤鹰。
这里只有我和他年纪相仿,娘亲常常告诉我,
“你和他都不属于这里,总有一日,你们都会离开的。”
这个年轻而敏感的灵魂,曾经拥有傲然尊贵身份。
而贬为庶人的贵族都会被束缚在这里,接受无尽的折磨和耻辱。
第2章
“三皇子如今还没学会如何服侍人吗?”
朝阳公主的目光冷冽而高傲,她身穿一袭宫廷的金边锦袍,头上戴着一顶华丽的金冠,整个人宛若天仙下凡。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傲慢的优雅,仿佛是在嘲讽着萧念的无能。
看着箫念面前碎的一地的陶瓷杯,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冬日的地面又冷又硬,箫念跪在朝阳公主面前,手捧着滚烫的茶水。
他面色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抹压抑的怒火。
“是箫念的错,还请公主恕罪。”
松竹馆里人人自危,空气静的可怕,几乎能听见恐惧的心跳声。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手掌,可他默默地忍耐着。
朝阳公主是贵妃的养女,贵妃膝下无一儿半女,便从母家收养了一个女孩。
她的傲慢和贵妃的傲慢如出一辙,也不奇怪,贵妃是国公嫡女,自然是有资本傲慢的。
朝阳公主嗤笑了一声,她举起手中的玉扇,轻轻地挥了挥。
“皇兄,你怎么连个杯子都拿不稳?”朝阳公主尖酸刻薄地讽刺着,“你可是父皇的儿子,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公主可是忘了,箫念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他的母妃敢与人私通,他自然也是个下贱的骨头。”
公主身边的男子是尚书之子段云,他曾经在演武场上被箫念打的鼻青脸肿,如今自是要找回场子的。
段云毫不避讳,显然在他们眼里,箫念现在只是松竹馆里供人取乐的戏子。
况且贵妃厌恶三皇子的母妃,连带着朝阳公主都想趁机羞辱他。
我弯着腰默默地捡着碎瓷片,我在心中默默为箫念抱不平。
“公主,臣听闻松竹馆内的女子最擅舞,想来三皇子如今也能担得起一曲舞。”
来松竹馆寻欢的贵人看到昔日的皇子一朝落入凡尘,心中生出了一种想要折辱他的欲望。
短短几日,他便受到了许多羞辱,折辱他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们说,来松竹馆若是不看舞,怎好离去,只要箫念跳个舞,今日便放过他。
箫念面色凝重,曾经的皇子却要被迫跳舞给一众人看,比死更屈辱。
僵持不下时,还是玉姐姐出来解围。
“公主想看舞,松竹馆有的是擅舞的女子。”
慵懒随意的声音却有一丝威压感,让人生出了几分敬畏。
见玉姐姐恭敬的行礼,朝阳公主也不好继续为难,更何况她此次是私自出宫。
玉姐姐是松竹馆的掌事,也是先帝的义妹。
却被夫家连累,蒙受了不白之冤。
先帝看在多年情分,并未发落她,可为堵住悠悠众口,便让她去了松竹馆当掌事。
来这的人多少都会给玉姐姐几分薄面。
玉姐姐巧言善辩,才让众人放过箫念。
可朝阳公主仍觉得不满意,看见一旁的收拾碎瓷片的我,等我上前时,她却捏住我的下巴。
“哟,这倒是个小美人胚子,皇兄怕是日后只能和这松竹坊里下贱的歌女结亲了吧。”
说罢众人都笑了,他们的目光冷冽如寒冰,凝视着我,仿佛要将我透视到内心的最深处。
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我,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我的下巴,犹如一只凌厉的鹰爪,让我感到一阵刺痛。
我强忍住疼痛,勉强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尽量不让她看出我的内心波动。
她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进我的内心。
第3章
夜里,漆黑的房间里弥漫着寒意,薄被下的被冻的箫念不断发抖。
他蜷缩在床上,身体像是被严寒的冬风所侵袭。
他在湖边跪了半日,直到朝阳公主消气。
朝阳公主不准松竹馆里的人好好对待箫念,最好是死在松竹馆。
我偷偷进了他的房间,把我自己被子盖在他身上。
玉姐姐告诉我,“别看现下皇上把三皇子贬为庶人,但皇上的皇子不多,总有一日皇上会把他接回去,你只管讨好他。”
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笃定箫念会离开,但我深信不疑。
我在松竹馆里身份尴尬,可我也渴望有一日能够走出这里,把娘亲带走。
玉姐姐可怜我生来便要经受父辈的磨难,常常告诫我:
“明月生的这般貌美,只要你好好对三皇子,来日他离开了定会带你走的。”
听了玉姐姐的话,我害怕箫念还未被接回去就死在松竹馆。
可箫念骨子是高傲的,即使他的尊严被一次又一次践踏,他也不许别人同情他。
他把我的被子踢到地上,怒不可遏的发出了一声:“滚。”
他转了过去,双手紧紧捏着自己身上的薄被,仿佛那薄被是他唯一的庇护所。
我心中无奈,他被羞辱无处发泄,却拿我出气。
我站在原地,茫然而无助,脸涨的通红,我的身心被他的愤怒所淹没。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种冲动涌上心头,我不能袖手旁观。
在我眼里,箫念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起来。
我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直接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从后背紧紧
“你不要我的被子,我就和你一起睡。”
我是真的怕他死了,那我离开松竹馆就无望了。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仿佛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但我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我的心跳声回荡在这寒冷的房间里。
我用几近卑微的态度向箫念示好,可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一丝好转,他始终没有转过来,却也没有赶我走。
或许是我年纪小,他觉得我没有恶意,又或许是他真的冻的失去语言能力。
“哥哥,你别难过,我可比你惨多了,我天天都要被管事的嬷嬷骂。”
十岁的我并不能完全理解箫念心中的屈辱,只觉得他和我一样,是个命苦的人。
“别叫我哥哥,喊我名字。”
萧念这样的天之骄子,只有他怜惜别人的份,是绝对受不了别人同情他的。
我心中觉得他是瞧不上我的身份,不配喊他哥哥。
松竹馆里的女人都以色示人,而害他沦落至此的贵妃就生的妩媚动人,媚骨天成,所以才得深得皇上宠爱。
“公主今天说你和歌女结亲,你不高兴了吧。”
朝阳公主的那一句嘲讽定是伤了箫念的尊严,我自顾自说着,“你不要听她说,你肯定会回去皇宫,然后娶一个公主为妻。”
我自以为自己的安慰很到位,他一定被我感动了。
他没再说话,我却听到他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他在忍,可在我眼里,他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罢了。
这一夜,我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可我们的心中都装着各自的心事。
第4章
我在他身后也忍不住哭了,我知道箫念看不上我。
可一想到如果我不讨好他,我就永远没有机会离开。
第二日我醒来时,发现我身上盖着两层被子,而箫念已经出去了。
我大喜过望,我心中笃定箫念一定是被我感动了,至少他不讨厌我。
玉姐姐让我和箫念住在一个院子。
箫念的性子跟他母妃一样倔强,但他更多了一份隐忍。
从那以后,他被罚跪,我便和他一起跪,在旁边为他撑伞。
他若是被罚不许吃饭,我就把我自己的食物分给他。
他若是被公主打骂,我便在深夜抱着他,用最幼稚的话安慰着他。
再冷漠的心,也会被打动。
元宵那日,玉姐姐特意允准我和箫念出去逛。
长街漫游,星光为伴。
箫念捏着我脸,满是困惑地问我,“我不过是个失势的皇子,你为何这般帮我。”
我凝望着他的双目,却看到了一丝柔情,那双眼睛如同湛蓝的湖水,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
箫念说话时,额前几根发丝在空气中飘荡,双目闪烁如星,好看极了。
“因为你是我的希望!我要抱紧你的大腿!”
万盏灯烛之下,一个少女用极其清甜的嗓音说着。
大概是我的笑容太过天真,箫念不明所以,却也没再多问,只无奈的笑了笑,觉得我是真把他当成了哥哥。
“以后每个元宵你都陪我一起过好不好。”
在抬头,箫念早已眼眶湿热,他说他是想起了他的母妃。
往年都是母妃陪着他,如今却是我这个小丫头片子。
后来,我才意识到,他是皇族的人,表面谦和,可骨子里都是野心和欲望,他现在的所有隐忍都是为了一朝一日回到皇城。
我努力地点着头,我告诉他只要他不要丢下我就好。
一日,娘亲得了大皇子的赏赐,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精美的糕点。
我一路小跑,手里捂着那些点心穿过被雨打湿的竹林,越过雾气缭绕的小路。
子时下过一场雨,脚下的路还未干透,我哼着歌,想要把我的喜悦分享给箫念。
“箫念,这点心可不常有,你快吃吧。”
我以为箫念和我一样开心,但他看到我手中拿的点心时,却愣住了。
“这是宫中才有的点心?是谁给你的?”
他盯着我用帕子小心包起来的点心,紧蹙着眉头。
也是,这点心我在松竹馆自然是吃不到的,而他做皇子时,自然是见怪不怪。
他的眼神很怪,盯着我手中的点心,他眼中似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高深,我不明白那是为何。
直到娘亲死的那天,我才知道箫念那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贵人们的赏赐背后都是有目的的。
第5章
自一场春雨过后,天气冷了几日,忽然又暖了起来,京中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而松竹馆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
自箫念被送走后,宫中的皇子一个接一个人夭折。
如今大皇子是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他若要一争,便要得到丞相的支持。
大皇子见娘亲貌美,一舞如天女下凡,便向玉姐姐要了娘亲走。
以往松竹馆里若是有女子出色,被权贵看上便能离开,到新的府邸去,若是运气好些得主君青睐,做个姨娘也是有的。
可大皇子并不是贪恋娘亲的舞姿,他想将娘亲送到丞相府。
这个消息一出,娘亲把自己关在房内大哭一场,死活不肯。
玉姐姐也不解,丞相最喜舞女,又不是残暴之人,若是娘亲进了丞相府,便能摆脱贱籍。
她以为娘亲是舍不得我,便宽慰道,“若你日后得丞相青睐,站稳脚跟,何愁不能把明月带出去。”
可娘亲说什么都不肯,那晚,她抱着我哭的眼睛都肿了。
“娘亲,你不必担心明月,明月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为娘亲擦了擦眼泪,我靠在她肩上,就像娘亲平日安慰我一样。
那晚,娘亲告诉我,权贵之家永远不要沾染,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在月光下,娘亲跳了这辈子最后一支舞。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渠袅袅秋烟里。
娘亲舞动的越来越快,裙裾飘扬,地上的落叶也被拂起,一片片,牵扯着一缕缕沉香。
我也爱跳舞,母亲常常在我不用干活的时候牵着我的手教我跳舞,可娘亲那日的舞似乎有些不同,舞蹈中满是悲戚,只是那时候的我看不懂。
一曲舞罢,我早已沉沉睡去,我忘记那晚我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是箫念把我抱了回去。
第二日娘亲便投井了,死在她起舞旁的那口井里,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死死抱着娘亲被泡的发白的尸体,几乎哭干了眼泪。
箫念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一遍又一遍为我擦去泪水。
“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那是箫念第一次对我说出安慰的话,在莫大的悲伤中,我并没有心思去想他的话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在我沉睡的时候,娘亲和箫念说了什么。
娘亲至死不愿被送入丞相府,玉姐姐也只是摇摇头。
而我也成了孤女,在那灰暗的日子里,箫念则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第6章
自娘亲死后,我和萧念似乎真的有了一种不可分离的联系。
我们都没有了娘亲,而父亲对我们而言不过是心中不可抚平的伤痛。
他倒是真的扮演起哥哥这个角色,似乎已经忘了他曾是皇子这个身份。
我不是松竹馆内的舞女,不用以色示人,只是干些粗活。
那些日子里,他总是在我夜里梦魇时抱着我,抚摸我的额头,就像曾经我安慰他那般。
那时候的箫念在我眼中不过是个孩子,和我一样,可他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和隐忍。
“萧念,若你有一日离开了,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眼中含着泪,不自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随着年纪渐长,我越发不安。
我逐渐意识到了,箫念到底是皇室后代,怎么会真的把我当作亲人。
前些日子,总有一些人来找箫念,他们穿着昂贵的衣服,看起来是什么大官,我不知道他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可我知道,箫念的机会来了。
“好,那你可不要到时候退缩了。”
萧念搂着我,抚着我的额头,目光灼灼,和我做了约定,自此便是我们之间最深的羁绊。
十三岁那年,我钻到萧念的被子里,寒冬萧瑟,冬风呼啸着。
那个小小的屋子里我们紧紧抱在一起,熟悉的花香味,这些细节都深深刻在我脑海里。
我曾经想过,或许我们就这样在一起过一辈子也不错。
可我想错了,松竹馆这方小天地注定是关不住翱翔的雄鹰的。
箫念终于等来了走出这里的那一天。
我还记得圣旨到了松竹馆的那日,他眼里闪烁的野心和恨意也被我牢牢地记在心里。
皇上年老,膝下确实有两个皇子,一个是皇后的大皇子箫昀,另一个就是被贬为庶人的箫念。
自箫念被送入松竹馆后,后宫中的皇子一个接一个夭折,病死的,意外失足淹死的,或是死于后宫争斗。
贵妃承宠多年膝下仍无皇子,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开始慌了。
后宫中没有皇子的妃嫔,若是新帝登基,下场可想而知,更何况贵妃作恶多端。
她竟想到了被他害的流落松竹馆的三皇子,若是把萧念养在她手下,自己便有了一个筹码。
当年箫念的母妃含冤而死虽不是她的手笔,可没有母妃又失势的皇子却可以成为他最好的傍身。
皇上年老时见自己子孙凋零,也有感自己遭了报应,便想到了被自己贬入松竹馆的三皇子。
三皇子离开的那一日,贵妃亲自来了松竹馆,身边还跟着曾经折辱过箫念的朝阳公主。
箫念只有一个请求,就是把我带走。
“他是我的婢女,这些年一直是她照顾我,还请母妃准允。”
萧念用略带沙哑的嗓音求贵妃允准,那句母妃似乎是哄得贵妃高兴了,他没想到萧念如此上道,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念儿,入宫你若是想要貌美的婢女,本宫自会为你安排,何必要这松竹馆里低贱的歌女。”
我跪在箫念身边,头埋的很深,死死贴着地板,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我很紧张,紧张箫念会不会真的求贵妃把我带走。
我更害怕,害怕箫念恢复了身份便瞧不上我,要把我踢开。
可上天终究是眷顾我的,箫念坚持要带走我,贵妃也无可奈何,而是为我换了一个宫女的身份入宫。
我不再是松竹馆里卑微的下人,而是三皇子身边最器重的大宫女。
可我永远不会忘记,朝阳公主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那年我才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是看不清女子眼中复杂的情感。
第7章
在松竹馆六年,箫念早已褪去了早年的稚嫩。
我们互相扶持了六年,他从那个被欺负的庶人到如今恢复了身份。
元宵那日,我曾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他沉默了一会,笑着告诉我,他喜欢贞静温柔的女孩,让人安心。
我也从那个懵懂的小女孩成了沉默寡言的婢女,要留在箫念身边,我必须强迫自己成长,行差踏错一步,都会害了我自己。
娘亲走后,慢慢的我也不再幼稚,我知道离开松竹馆并不是我唯一的念想,我要的是在箫念身后,看着他拿回属于他的一切,然后为娘亲报仇。
那日,朝阳公主看他的眼神和昔日不一样,那是惊艳,是向往。
当她看见跪在箫念身后的我,眼神中却流动着一丝微妙。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女子的妒忌。
皇上下旨让三皇子认贵妃为母妃,从今以后他便是国公府的外孙。
认仇人为母,于他而言是何等屈辱,可他却从不表露出一点,一口一个母妃叫的,任谁来看了都会认为他们是亲生母子,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
他对我也如往日一样,只有无尽的温柔,他不告诉我他的野心,可我却很清楚。
我知道,他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为何皇兄要带你这个歌女回宫,真是令人不解。”
朝阳公主时常辱骂着我,她对萧念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从前那个落魄的皇子如今已经一跃成了宫中最出众的皇子,而我就是皇子身边的一个污点。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大皇子对我说:“你就是那个松竹馆的歌女?没想到箫念还真是个下贱骨头。”
不能拿箫念出气,大皇子便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你是松竹馆出来的,想必你的舞姿和你娘一样能够讨人欢心吧。”
冬日里,湖里都结了冰,大皇子和朝阳公主拦住我,要我在冰上起舞。
第8章
有了贵妃和国公府做后台,箫念似乎一夜之间成了太子人选强有力的竞争人选。
如今箫念有贵妃护着,且贵妃有意争储,大皇子奈何不了箫念。
可对此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皇后母家早已被皇上忌惮,这几年皇上有意打压。
前朝皇后说不上话,只能寄希望于大皇子。
而作为箫念身边最信任的大宫女,加之我是从松竹馆出来的,大皇子就来找我的麻烦。
在他心里,他认定了我和箫念定有私情,否则箫念何必要带一个歌女回宫。
皇后只是斥责了箫念几句,贵妃便到皇上跟前哭闹。
“陛下,大皇子尚且还未当上太子,皇后娘娘便这么对我们母子,若是有朝一日大皇子登上皇位,我们母子还有活路吗?”
贵妃说的声泪俱下,皇上于心不忍,斥责了皇后,连带大皇子也不被皇上待见。
箫念自入宫后,倒是真的把表面功夫的天衣无缝,日日到贵妃宫中请安,贵妃偶感风寒他便在深夜亲自煎药。
而我一直站在他的身边,我试着去感受他的一切,理解他的苦楚。
在宫中的日子比在松竹馆更难熬,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坚持要和箫念离开这个想法是错了。
宫中只有朝阳公主和大皇子一样看我不顺眼。
朝阳公主虽和大皇子敌对,可他们却常常一起欺负我。
朝阳公主说,我娘亲是松竹馆的舞娘,凭借灵动的舞技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人的魂。
我是娘亲的女儿,自小又是在松竹馆长大,自然也应该会跳舞。
正如当初她为难箫念一样,她也要我跳舞才肯放过我,只是她要我在冰面上起舞。
冬日的冰面结了厚厚的冰,可有几处已经生了裂痕。
朝阳公主逼迫我脱了所有外衫,只许我穿着里衣跳舞。
我如今已经十六,从娘亲那继承了她的美貌,加之我营养不良,起舞时竟好似柔若无骨。
我看到大皇子的眼中有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可却令我作呕。
“点到为止,他可是皇兄最信任的人,若是死了我不好和皇兄交代。”
我在宫中如草芥一般卑微,唯一值得他们说嘴的便是我是三皇子从松竹馆带出来的女人。
可命运似乎并不眷顾我,每次我被大皇子和朝阳公主为难,箫念都红着眼眶,为我处理伤口,好像我们只是松竹馆里那一对苦命兄妹。
可我知道,我们的身份注定是云泥之别,我也是时候要走出自己的幻境。
我不再渴求箫念能出现,能为我求情,能为我出头。
第9章
我旋转的很快,脚下的寒冷将我的腿冻的失去了知觉。
我只是如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牵着转动。
湖面上的冰突然破裂,我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掉了进去。
刺骨的湖水冲击着我身上的每一处感官,我多么希望,箫念会来救我。
可我始终没有等到他,在这深宫,他也自身难保,又如何能护的住我。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跳入湖中,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拖到了水池边。
人在濒死的那一刻,甚至感受不到湖水的寒冷,我甚至觉得身子是温热的。
我几乎看到了娘亲朝我伸手,“明月,跟娘一起走吧,这日子太苦了。”
可我终究没有抓住娘亲的手。
我被一个男子从池子里拖了出去,他把我从濒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大皇子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小宫女非君子所为。”
眼前的少年眉目疏淡,即使面对皇子和公主,依旧神情温和。
大皇子和朝阳公主见了他,竟是做罢了,甩着袖子离开了。
我本以为会是箫念来救我,可我想错了,他们正是笃定了此时箫念不会出现,才来寻我作乐。
自从娘亲死后,我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再哭过,包括箫念。
而这一次,我却忍不住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一起涌了上来。
我抓着他的衣服,止不住的啜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跟着娘亲改嫁把她视作白月光的王爷后
也算人间共白头
摄政王叔叔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我的情敌穿越而来
病娇竹马总想诱拐我
嫁给山贼当美艳压寨夫人
妹妹看上我的未婚夫
重生成尚书千金,我开始反击了
土著国公大小姐吊打穿越女